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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熱鬧蝶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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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謝野晶子處理完手頭的重傷員之後,先是喝了杯茶水休息了一會兒,接著又攤開一本醫案稍微學習了一點這個異世界的醫學知識。

等感覺有所收獲之後,才露出饜足的表情,伸著懶腰打算去庭院裏散散步。

這段時間她在蝶屋過得很充實,感覺蝶屋的生活特別適合她,她都懷疑穿越落點其實是早就安排好的,根本不隨機刷。

在這座蝶屋,總會有源源不斷的重傷員出現,她可以盡情的砍、啊不,是可以兢兢業業辛辛苦苦的治療傷員。

不過可能是因為她每次治療時都獰笑得太大聲了,以至於現在大部分人都躲躲閃閃的避著她走。

其實根本沒必要嘛,不想被她救治的話直說就不好了?她可從來不會勉強別人。

不過……鬼殺隊還真是個負傷率特別大的組織,能這樣一直支撐到現在,還頗有凝聚力,領導鬼殺隊的產屋敷家族真是有些手段。

表面上全靠人們對於鬼的共同仇恨才得以聚集,實際上在那之外,還有更為可靠的同伴之誼維系著。

咦?

與謝野晶子為眼前出現的場面心神一震。

織田作和……那個港黑首領???

女醫生的腳步紮根在了原處,完全無法再向前邁出一步。

什麽情況啊?之前不是說好友嗎?織田作你所謂的好友就是這種好友?我們對於“好友”這個詞的理解是不是出入有點大?你就算天然呆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?

我一定是看錯了,大概。

她輕手輕腳地揉了下眼睛,在自己想明白什麽之前就下意識地躲到了一處掩體之後,睜開眼睛重新再看。

織田作和太宰治仍然抱在一起,頭挨著頭不分彼此,明顯就在深情擁吻。

而且雙方看著都挺主動,織田作不像是被迫的,太宰治也不像是被迫的。

如果忽略掉雙方身份,當成兩個陌生人去看,分明就是一對感情正濃的戀人,氣氛甜蜜得一塌糊塗。

與謝野晶子無聲無息地咽了口唾沫,又敲了下自己的腦袋以保持清醒。

她不能慌,她本來就是偵探社相對冷靜的那個人,她要是都穩不住,已經能想象到國木田跟谷崎會是什麽反應了。

不對不對,現在不是考慮怎麽把這個消息通知給大家的問題,現在的問題是,自己人怎麽就和港黑首領搞到一起去了?這件事亂步先生和社長知道嗎?

她感覺自己的情緒亂七八糟,首先是難以置信,接著是強烈地不可思議和莫名其妙,她忍不住冒著被發現的危險,再湊近一點去看。

也許他倆是借位呢?電影不是很喜歡用借位拍攝接吻鏡頭嗎?

她越湊越近,終於看清了織田作半睜的眼睛。

那是怎樣深情的一雙灰藍色眼眸?她從沒有在這雙眼裏讀到過如此清晰的情緒,也從不知道這雙眼睛能如此美麗。

她有點不敢看下去了,轉而去註意太宰治。

雖然和太宰治不熟,但她這兩天還是稍微跟太宰治接觸過幾次的,畢竟是織田作認定的朋友,雖然不知道這個所謂朋友是怎麽來的,但總歸有點好奇。

在實際接觸之後,她對太宰治的總體印象就是深不可測四個字。這個男子不愧為港黑的首領,身上天然就有種威壓感。而且和社長不同,太宰治身上的氣息黑暗森然,引人不適。

她想不通這麽一個人如何取得織田作的信任,雖說她其實也不是很懂織田作,但她相信織田作絕不是那種容易受騙上當的人。

總而言之,她覺得太宰治那雙鳶色眼睛就該是陰沈深邃的,像是泥潭和陰暗潮濕處生長的藻類。

但現在這個眼神是怎麽做到的啊?

這種含情脈脈……不對,這種輕浮活潑……不對,這種意亂神迷……不對,這種——嘶!

與謝野醫生倒吸一口冷氣。她被發現了。

兩個男人動作自然地分開,態度淡定得好像剛才只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太宰治還對她友好地微笑了一下,但她其實更希望太宰治別笑,那一下真有點驚悚。

她攥緊手指,扯開嘴角也回以一個看上去還挺正常的微笑。

“與謝野醫生,你現在住在蝶屋?”紅發男人問。

與謝野晶子點頭:“對,我現在負責幫鬼殺隊救治傷員。”

“那這裏的主人呢?”

與謝野晶子擡手往蝶屋靠內的裏間示意了一下:“這裏的主人名為蝴蝶忍,是鬼殺隊的蟲柱,對醫毒之道十分擅長,能調配出足以殺死鬼的劇毒。”

“現在方便見見嗎?”

“大概不太方便。”與謝野晶子想到裏間此時會發生的場面,就不禁莞爾,“忍小姐正在被香奈惠小姐痛斥,大概一時半會兒都出不來了。”

“香奈惠小姐……”紅發男人回憶了一下,恍然大悟。

原來是蝴蝶文學的社長小姐,蝴蝶香奈惠。

與蝴蝶忍是姐妹啊。

太宰治輕快地補充道:“香奈惠小姐之前就是花柱哦,戰死後忍小姐才努力成為了蟲柱。”

與此同時,在蝶屋裏間正進行著一場慘無人道的微笑酷刑。

蝴蝶香奈惠一邊笑瞇瞇地上下打量蝴蝶忍,一邊說道:“自己把自己變成人形毒藥?嗯?長期服用紫藤花之毒?哎呀哎呀,真是非常果斷的做法呢,小忍果然是長大了啊。”

她每笑著說一句,就向蝴蝶忍邁近一步。而蝴蝶忍跪坐著,低下頭完全不敢去看姐姐。

誰能想到死人還會重回人世啊?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,想要現編一套托詞都來不及了。

蝴蝶忍和蝴蝶香奈惠長得很像,在香奈惠戰死之前,人們還能很容易的分辨這對姐妹,因為小忍總是蹙著眉、黑著臉。但自從香奈惠戰死,小忍臉上就只剩下一個表情,那便是同姐姐一模一樣的微笑。

不過,現在的小忍可完全笑不出來了,只能慫兮兮地低著頭盯著地板,滿頭是汗地思考要如何給自己解圍。

別看小忍怕得厲害,其實香奈惠完全沒有一絲動怒模樣,維持著一貫溫柔又親切的天真笑容,讓人感到放松又歡喜。窗外擠著大大小小好幾顆女孩的腦袋,都因為香奈惠的笑容羞紅了臉。

那些趴窗偷看的女孩子全是蝶屋護士,她們從沒想過世上還有哪個人能笑得比蝴蝶忍更溫柔。現在,她們見識到了。

香奈惠笑著走到小忍面前,擡起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小忍的頭發:“其實我真的不生氣哦~小忍是為了給我報仇嘛,聽說那位名為童磨的鬼至今都好好活著,小忍一定等不及了,才會想到把自己的死亡設計成報仇一環。這對小忍來說也是個很難的決定吧?但是的確也很理性哦,這說明小忍還沒有被仇恨沖昏了頭腦,產生自己有能力活著殺死童磨的錯覺。但你真的認為你能毒死童磨嗎?還是說你打算讓另一個人幫你補刀?讓我猜一猜,是香奈乎吧?”

香奈惠的話語句句溫柔,但小忍卻有點承受不住了:“姐姐……”

她張口結舌著說不出話來,最後只好病急亂投醫,把求助的視線投向了栗花落香奈乎。

香奈乎是姐妹倆一起收留並培養起來的女孩子,既是兩人的妹妹,也是兩人的繼承者,在劍術上的天賦十分驚艷,是個相當可靠的女孩。

但關乎到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問題,香奈乎可就一點都不可靠了。

在小忍求助的目光逼視下,香奈乎額頭上也漸漸冒出汗水,但仍然保持著面無表情的僵硬面孔,杵在一旁紋絲不動。

如果說微笑是小忍在姐姐死去後一直戴著的面具,那麽毫無表情就是香奈乎從小戴在臉上的面具。

面具這種東西戴久了就會很難摘掉,多年來蝴蝶姐妹耐心地鼓勵香奈乎學會表達自我,但到目前為止收效甚微。

香奈惠偏頭看了眼為難到額頭冒汗的香奈乎,搖著頭放開了小忍:“好啦,別太欺負香奈乎了,她還小呢。”

趴在窗外的一顆顆小腦袋展開了竊竊私語:

“忍大人居然不笑了。”“原來忍大人不笑的時候是這樣子的啊,有點酷誒。”

“我竟然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香奈惠大人,真是太榮幸了,我要死了!”“哇原來你是香奈惠大人的粉絲,我以前都不知道。”“因為香奈惠大人犧牲了啊,我一想到這件傷心事就什麽都不想說出來。”

“香奈乎大人好像非常為難的樣子。”“畢竟是這樣的場面,換我也會很為難。”“總覺得如果幫忍大人說話香奈惠大人一定會哭出來,可如果幫香奈惠大人說話忍大人也會絕望地痛哭。”“不不不,現在要哭的分明是香奈乎大人……啊!香奈乎大人真的哭了!!!”

香奈乎大哭著撲進了香奈惠的懷抱,眼淚一下子打濕了香奈惠的衣襟。

香奈惠不知所措,小心地拍打香奈乎後背,低下頭湊到香奈乎耳邊:“我不說小忍了好不好?我不說她了,你快別哭啦。”

“不……不是因為這個……”香奈乎艱難地組織了好久語言。

她心裏有很多話,已經想說很久了,但喉嚨卻像是被石頭阻塞一樣,許多年來都沒能完整地表達過什麽。

她沒能及時表達的一切,正是她一直都在後悔的事情。

在參加香奈惠葬禮的時候,所有人都哭得很傷心,只有她一個人一滴眼淚都沒有流,格格不入,像個沒有心的石頭孩子。

但她不是不想哭,她其實很想和大家一起痛快地表達傷感,但那時她做不到。

沒人責怪她冷漠,她卻對自己失望透頂。

好在今天,她又一次見到了蝴蝶香奈惠,不管是幻影還是亡魂,怎樣都好,她只想把握住機會,做成一件早就該做的事——為香奈惠姐姐流淚。

小忍趁機偷溜出門,擦了擦汗,又抹了抹發紅的眼瞼,剛松一口氣,一扭頭就看到太宰治跟織田作之助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。

原來剛才的八卦不止被小護士們看全了,就連在蝶屋做客的外人也看了個過癮。

蝴蝶忍已經能預見到這件事被所有人廣泛討論的未來。

老實說那個未來太絕望了,她現在就想撞墻。

“你打算把自己做成毒,讓名為童磨的鬼吃掉你?”紅發男人問,用了個肯定的語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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